见她不信,还拿出五年前一个过路的老道士给陶予安批的一句话来搪塞她。那话是什么来着?陶家四儿一女时,时来运转荣华至。陶乐韵说,陶家已经四儿一女了,再多一个就破了老道士算的那个局。她娘这一胎,无论男女,家里都不稀罕,铁定是要送走的。所以,若是女孩,让她放心带走;若是男孩,悄悄捂死就行。老道士给陶予安算过命这事,她也听说过。还有人背后说,老道士算的不准。瞧瞧,陶家已经四儿一女了,还不照样穷哈哈的。
“看什么看,我爹让你说实话,快说,不然老……小爷我揍死你!”
陶凌霄说着,一棍子敲在麻稳婆的肩上。
“哎哟”麻稳婆疼的眼前发黑,急忙求饶:
“求求你们,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全都说。
是,是白家村白地主家的管家白二麻子向我买个女婴。
他,他,他说必须是二月初二出生的。
他给了五百两银子的高价,所以,所以……”
陶予安听得火冒三十六丈,牙齿咬得咯吱响,咆哮道:
“所以,你为了五百两银钱就昧了良心,要置我小闺女于死地是吗?”
麻稳婆拼命的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他们要活的,不是要死的呀。
白家的日子那样好,你闺女去了白家,那是进了福窝,怎么是要她死呢?!”
陶予安被她的话气笑了,讥讽道:“呵,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为我闺女着想了?”
“不用谢,不用谢,你们放过我就行了,既然你们不愿意卖小闺女,那,那我就不要了。”
麻稳婆情急之下,根本没听出陶予安的话语间的嘲讽。
陶予安冷笑一声,厉声道:“你还想着我们谢你?你还不要了?
你真是好大的逼脸!
我再问你,我娘子今天突然早产,是不是你搞得鬼?”
“不是,不是我,是你家大闺女干的,是她故意引着那些皮小子疯跑撞倒了你娘子。”
“你他娘的放屁,自己做下的缺德事,还想让我大妹背锅,你可真是敢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陶凌霄一听麻稳婆攀扯陶乐韵,顿时不乐意了,抢起棍子就敲。
“哎哟,哎哟,我发誓老婆子我说的是真的啊,绝无半句虚言。
她偷听到白二麻子和我说的话,她,她说她有办法让她娘在二月二生孩子。
要,要是生了闺女,就给我带走,生了儿子就,就让我捂死。”
麻稳婆说完,呜呜大哭起来。
陶家的大闺女坑人啊,坑死她了。
说什么她娘怀这个孩子只是意外,家里其实一点也不稀罕这孩子。
见她不信,还拿出五年前一个过路的老道士给陶予安批的一句话来搪塞她。
那话是什么来着?
陶家四儿一女时,时来运转荣华至。
陶乐韵说,陶家已经四儿一女了,再多一个就破了老道士算的那个局。
她娘这一胎,无论男女,家里都不稀罕,铁定是要送走的。
所以,若是女孩,让她放心带走;若是男孩,悄悄捂死就行。
老道士给陶予安算过命这事,她也听说过。
还有人背后说,老道士算的不准。
瞧瞧,陶家已经四儿一女了,还不照样穷哈哈的。
甚至,比没闺女以前更穷了。
家里个个才华横溢,却气运越来越糟。
这两年更是霉运罩顶。
不,有一个人好运,就是他们收养的这个闺女。
从来到陶家,真真是掉进了福窝里。
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
陶家人仁义,是真的把她捧在手心里宠。
“呜呜,你们家大闺女真是坑死我了。”
麻稳婆越说越冤屈,哭得呜呜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被陶凌晓拦下来的陶凌霄,趁陶凌晓走神,狠狠踢了麻稳婆一脚,怒骂道:
“你个老贼婆,叫你闭嘴你听到没有?你再说老子打掉你满口大牙!
死到临头了还敢往我大妹头上甩锅?!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边骂,边左一脚右一脚踢着麻稳婆。
“老四,住手。”拦得有些吃力的陶凌晓,生气的大喝一声。
陶凌霄最后这一脚踢到一半,像按了暂停键,生生停了下来。
他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陶凌晓,“三哥,你为什么不让我揍她,她败坏大妹的名声。”
陶凌晓一把推开他,皱眉说道:“她怎么不败坏你的?不败坏我的?偏偏败坏大妹的?”
“她那是馋我们家大妹长得好看,你不记得了,她前年还想将大妹说给她侄儿!”
陶凌霄理直气壮的说道。
见陶凌晓神色不明的看着自己,他接着说:“记起来了吧?当时娘没答应,她这是拉大妹下水,给自己出气呢!”
“哼,幼稚!”陶凌晓剜了陶凌霄一眼,转身出了柴房。
人有没有说谎,只要看眼神就知道的差不多。
他天生对人的神情变化感觉敏锐。
他敢断定这麻婆子一定没有说谎,他爹不信、他四弟不信,但他信了。
因为,陶乐韵天生就是个说谎精。
而且,据他观察,陶乐韵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以前不与她计较,因为她是他们的妹妹,没有做危害他们的事。
今天这事,要是得到证实,他绝对不会轻饶了她!
陶凌晓是家里唯一一个不怎么喜欢陶乐韵的人。
他走到陶乐韵的房间门口,深深的吸了口气,抬起手敲了敲门。
“大妹,你出来,三哥有话要问你。”
他一连敲了三遍,都无人应答。
这时,杨秀娥从灶房出来,对陶凌晓说:
“三弟,娘说等大妹自己饿了出来就好,你不要打扰她了。”
陶凌晓看了杨秀娥一眼,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后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聆听。
房间里没有一丝动静。
他心头猛然一跳,一股不祥的感觉笼罩着他。
他们家里人一贯运气不好,像被人借了运一般。
只有他,偶尔会有预感,助家人躲过一些灾祸。
但这种预感时有时无。
今天,这种感觉又来了。
他急忙回屋拿了一把匕首,来到陶乐韵门前,把匕首插进门缝拨动门栓。
“咣当”一声,门栓从里面落地。
他猛的推开门,微黄的灯光剧烈的跳动了几下。
他仔细看了一眼,灯油已经快烧光了。
他记得,今天早上大嫂刚进来给陶乐韵添过灯油。
这说明,这灯已经点了许久了。
炕上的被鼓鼓囊囊的,纹丝不动。
“大妹,起来,我有话问你!”
他走上前,一把掀开被子,只见被子下面堆放着枕头和团巴在一起的衣裳。
哪里还有陶乐韵的身影?
一阵凉风吹来,他循着风向看去。
后窗被人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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