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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又是一拳砸在姜维脸上，他跪在地上嘴角血流如注。
季父的牙关咬的咯咯作响，浑浊的眼里怒意充斥：“这时候你知道小婉是你妻子了？”
季母不忍心，拉住气得浑身发抖的丈夫，哽咽道：“别打他了，要是小婉还活着，肯定要责怪我们两个。”
季父攥紧了发麻的拳头，力气也在这一瞬被抽走。
他喃喃道：“是啊，是小婉求着嫁给他的，要是被她知道，怨恨我怎么办……”
季婉用透明的手臂环抱住两人，不停摇头：“爸妈，是我对不起你们。我怎么会怪你们……”
当初父母怕她受委屈，用了多少好言相劝，甚至第一次对她动了手。
那天季父一巴掌狠狠打在她的脸上：“季婉，你要是真要嫁给季家那小子，日后出了什么事，我们一定不会再管你！”
可后来季婉婚礼，父母还是出现在了长辈席上，为自家的孩子撑起了颜面。
季母叹了口气，擦干眼角的泪：“走吧，我们带小婉回家。”
“咳咳……”
姜维觉得喉头咸腥，那血腥味似乎是从胸腔里弥漫出来。
身上四处都泛着疼，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3
他抬头看着冷光照射的天花板，忽然笑出声：“我们没有离婚，季婉在法律上是我的配偶，碑文上还得写我的名字。”
“别说了！”
在旁默不作声的季母恨不得上去捂住儿子的嘴。
她压低了肩，以道歉的姿态对季父季母说：“小婉你们带走吧，没必要让孩子在死后还不得安宁。”
季母却突然哭出声，对着姜维道：“你折磨了小婉这么久，在她死后还不放过她吗？”
“三年前你求婚，我们和她爸都不同意，只有她鬼迷心窍的答应，她说除了赎罪，是因为她真的爱你。”
“活着的时候你不珍惜，死了又何必做出这副模样……”
姜维抹去嘴角流的血：“你们怎么敢说她爱我，她是在报复我，报复我对她做的一切。”
季婉却扯出了一抹凄然绝望的笑。
直到此刻，姜维还是不相信，她爱他是吗？
他以为自己答应他的求婚，成为季太太，只为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季母抿着唇：“小婉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你，很多很多年。”
一句话像是惊雷在室内炸开。
姜维疯了似的摇头：“不可能，她恨不得拉着我一起去死……”
季父冷笑着反问：“你现在还好好活着难道不能证明吗？”
姜维骤然失声。
季父最终带走了季婉的尸体。
法医将白布重新盖上时，姜维忽然踉跄着扑向担架车，死死攥住冰冷的金属栏杆。
他低头盯着白布下模糊的轮廓：“季婉，你说过要和我互相折磨到死……凭什么先走？”
季父冷冷甩开他的手：“别脏了我女儿的轮回。”
姜维被推得撞在墙上，额角的伤口再度渗血。
他望着季父季母推着尸体远去，又笑出声：“她死了挺好，早该死了。”
“骗子，都是骗子，季婉这种自私的人怎么会爱别人……”
可话音未落，喉间骤然涌上腥甜，他扶着墙剧烈干呕，眼泪混着血水砸在地砖上。
季婉的灵魂飘在他身侧，指尖触向他颤抖的肩头，却发现自己的手掌已近乎透明。
她怔怔看着逐渐消散的指尖，喃喃道。
“姜维，我陪不了你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