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方向吗?”霜袖:“……”她有时候真觉得这蠢丫头是榆木脑袋,这个时候不应该都让男人抱自己走吗。蠢丫头倒好,自己一瘸一拐地蹦跶上了。咋滴,你示个弱能要你命啊。溪亭陟走到李杳面前。“我抱你。”李杳一愣,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能行。”李杳这傻样,看得她头顶上的壁虎直着急。蠢丫头!你倒是让他抱啊!李杳倒是想啊,但是她害臊啊。她觉得竹篮子不应该戴她头上,应该戴她脸上。
12.
李杳头上倒扣着竹篮子,手里拿着一根棍子。
走哪儿打哪儿,走一路,路边的草丛就被她霍霍了一路。
“没蛇吧?”
李杳小声问霜袖道。
霜袖的眼睛可以转来转去,比她这人眼好用很多。
“暂时没看见。”
过了一会儿,霜袖忽然道:“等等……”
李杳被吓到,一脚踩在石头,拐着脚从旁边摔去。
李杳就算摔倒了也不敢叫出声,她屏住呼吸,小声道:
“看见蛇了?”
“不是,我想说我好像看见你男人了。”
霜袖终归是妖怪,可视范围比李杳宽了两倍不止。
“你站起来,我再仔细看看,你男人好像提着灯来找你了。”
李杳顿时动作利落地从上爬起来,爬起来的一瞬间“嘶”了一声。
她脚腕一阵钻心的疼。
壁虎爬到她头顶上,仰着头往某个方向看了一会儿,惊喜道:
“真是你男人,东南方向,你叫两声,他应该能听见。”
李杳沉默了片刻,真诚发问:
“怎么叫啊?”
她不知道说什么。
“你脑子里装的什么,又没让你像叫床那样叫,你叫两声他名字就行了。”
李杳叫不出口。
她很少叫溪亭陟的名字,大多数时候都是“你”。
李杳怂兮兮道:“你叫吧,我叫不出口。”
“瞧你这怂样儿,不就叫两声名字吗。”
霜袖正想扯着嗓子叫,下一秒她闭上了嘴。
——她不敢叫。
好歹是捉妖师,她一个妖怪叫他名字算怎么回事?
一人一妖藏在黑暗里,半晌都不开口。
半晌后李杳小声道:
“你也叫不出口?”
霜袖:“我有点怕他。”
李杳小声同意:“我也是。”
除了喜欢之外,李杳还有点怕溪亭陟。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关于溪亭陟的事,她就会变得怂兮兮的。
纠结了半晌,李杳深吸一口气,扬声道:
“溪亭陟,我在这里!”
李杳觉得,她好像是在抗拒自己喜欢溪亭陟这件事,但如果她以后要把这个人放下的话,就不能怕面对自己的喜欢和爱。
她应该坦坦荡荡……
“李杳。”
李杳刚喊了没两秒,就瞧见御剑而来的翩然郎君。
看见人的那一瞬间,李杳又怂了。
她的后背紧贴着树,一瞬间恨不得跟树融为一体。
她居然害溪亭陟亲自出来找她。
李杳觉得她简直犯了一个滔天大罪。
她简直该死。
溪亭陟朝着李杳走过来,看见了她一脸泥,头顶着一个竹篮子,竹篮子上面还有一只壁虎。
溪亭陟从上到下打量着李杳,确定人没什么大事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
李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小声道:
“我没事。”
溪亭陟走到她身边,伸手用大拇指擦了擦她脸上已经干裂的泥。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李杳如实道:
“掉坑里了。”
“哪里的坑?”
李杳刚要说什么,她头顶的壁虎猛然跳了一下,存在感十分明显。
李杳一顿,眨巴眨巴眼睛。
“我饿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溪亭陟抬眼看了一眼那只蹦跶了一下就装死的壁虎,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好。”
李杳刚要走路,下一秒她“嘶”了一声。
太紧张了,忘了她这脚刚刚崴了。
溪亭陟看向她,像是明白了什么。
“脚崴了?”
“没事,我还能走。”
李杳一瘸一拐地往前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溪亭陟,眼神清澈道:
“是这个方向吗?”
霜袖:“……”
她有时候真觉得这蠢丫头是榆木脑袋,这个时候不应该都让男人抱自己走吗。
蠢丫头倒好,自己一瘸一拐地蹦跶上了。
咋滴,你示个弱能要你命啊。
溪亭陟走到李杳面前。
“我抱你。”
李杳一愣,连忙摆手。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李杳这傻样,看得她头顶上的壁虎直着急。
蠢丫头!你倒是让他抱啊!
李杳倒是想啊,但是她害臊啊。
她觉得竹篮子不应该戴她头上,应该戴她脸上。
她只觉得自己的脸要热炸开了。
——真炸开了。
她脸上干涸的泥在高温下开始扑簌簌地往下掉。
李杳看着自己衣领处从脸上掉落下来的灰尘,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她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摸到一把干涸成灰的泥时,李杳大脑一片空白
她刚刚就顶着一张满是泥的脸跟溪亭陟说话?!
李杳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她没那胆子装晕。
她只能背过身子,拖着一条瘸腿狂奔。
简直太丢人了!
她头顶上的霜袖:“?”
死丫头又发什么疯?
李杳羞愤欲死,还没等到她多羞愤几步的时候,溪亭陟御剑追上她,一把拽着人的手腕,把人抱紧怀里。
“搂紧我的脖子,我带你回去沐浴。”
他知道李杳在害臊,但是他并不觉得沾满了泥的李杳有什么。
他只觉得李杳很可爱。
李杳傻愣愣地抬起手,刚要去搂溪亭陟的脖子,下一秒她的手又僵在半空中。
——她好像还是有点怂。
溪亭陟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搂紧。”
“哦。”
李杳立马伸出爪子,搂紧了溪亭陟的脖子。
她不知道头上扣着的竹篮子会不会硌着溪亭陟的肩膀,但是她觉得有点硌脑袋。
溪亭陟像是知道了她在想什么,下一秒李杳头上的竹篮子腾空而起,落到了溪亭陟手上。
李杳一呆,立马把头埋进溪亭陟胸膛里。
——她简直不敢想头戴着竹篮的自己刚刚是什么蠢样。
落到竹篮子里的霜袖只觉得差点被颠吐。
算了算了,忍了。
颠一下总比让她自己爬回去强。
李杳被溪亭陟抱回竹屋,竹篮子被放在了门外。
李杳坐在床上,溪亭陟蹲在床边,刚要去脱李杳的鞋子,李杳就脚趾抓紧,把脚往后藏了藏。
“我自己来。”
这小半年来,李杳还是和溪亭陟不熟,但是溪亭陟好像已经和李杳单方面相熟了。
他能读懂李杳每一个小动作里的不好意思。
他抬眼看了一眼李杳,然后伸手抓过李杳硬要往后撇的脚腕。
“没关系,我们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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