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齐钧怔怔站在耳房外,地上是一滩水潺潺的丰沛幽谷。耳房里,闻兮锦仿若索命的鬼,猛烈地一下又一下索她身下男人的命。恨不能将他揉碎在身体里。眼眶湿意发涨,冷冷的穿堂风穿心而过,萧齐钧的心口已经破了个洞,痛意贯彻四肢百骸。眼前渐渐模糊,回忆却无比清晰。洞房花烛新婚夜,美得不可方物的闻兮锦那样温柔将他从头吻到脚,已经急红了眼角,却还祈求着他的爱怜。
萧齐钧怔怔站在耳房外,地上是一滩水潺潺的丰沛幽谷。
耳房里,闻兮锦仿若索命的鬼,猛烈地一下又一下索她身下男人的命。
恨不能将他揉碎在身体里。
眼眶湿意发涨,冷冷的穿堂风穿心而过,萧齐钧的心口已经破了个洞,痛意贯彻四肢百骸。
眼前渐渐模糊,回忆却无比清晰。
洞房花烛新婚夜,美得不可方物的闻兮锦那样温柔将他从头吻到脚,已经急红了眼角,却还祈求着他的爱怜。
她说,阿钧端方君子不能亵渎,多要一分便是罪过。
那样虔诚的她,跟此刻尖叫着让段怀川再快一点的她,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如漂大山一样沉稳着的段怀川突然回头,明晃晃对上萧齐钧怒红的双眼,挑衅般掐了一把闻兮锦的腰,勾起唇角冲他笑。
却故意开口问闻兮锦:“公主……驸马与我,哪个让你舒服?”
闻兮锦似笑非笑,轻咬他垂珠。
“阿钧不喜床笫之事,如木头般毫无趣味,自然是你。”
“真是恨不能把你这贱奴尽数塞进本公主身体里。”
春雷乍响,映白了毫无血色的萧齐钧。
他惨白着脸咬破下唇,再看不下去,转身离开。
他快步走着,认真抚着胀痛到极致的心口,呢喃安慰自己:“不难过不难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抚育我成人,不是让我为女人心痛的。”
“阿爹再等等我,还有几天我就能回到你身边了。”
这一夜,闻兮锦没有回寝殿,萧齐钧也一夜未眠。
闲庭花落,又是一日过去。
萧齐钧又剪掉一只海棠,面前只余下七盆。
还有七日,他便能去见阿爹。
小春奉上花茶扶他坐下:“驸马,初春寒风冷冽,咱回房歇息去吧。”
“不去,触景及情只会令我恶心。”
房内无处不是他与闻兮锦过去恩爱的记忆。
“恶心?阿钧可是病了?”
闻兮锦匆匆身影出现身后,萧齐钧否声说着没有,回眸看去。
她如珍宝般捧起一个璎珞呈上:“阿钧,你看看,可喜欢?”
萧齐钧怔愣,目光移到在闻兮锦手指的针孔上。
前几日,他看话本子时提过一嘴:“书里说,妻子若愿为夫君亲手做个璎珞,便可相守白头。”
她不善女红,竟然又亲手为他绣了一个璎珞。
可最重要的一点她却忘了,真心换白头。
她没有真心,又何以白头?
萧齐钧没接这个璎珞,他不会被这片刻的温情打动。
阿爹便是因为片刻的迟疑让他痴心错付,落得一杯毒酒惨死的下场。
萧齐钧敛下眼眸,哽了声调:“我想我爹了,我想去找他……”
话未落地。
闻兮锦心跳猛地漏了半拍,慌乱间用力攥紧了璎珞,浑然不顾自己手掌的刺痛。
一贯温和内敛的闻兮锦慌得不成样子,直接扑进萧齐钧怀里。
“阿钧,你快别说傻话!阿爹已经仙逝,你怎能生出那种可怕想法!?”
“你若去找阿爹,遗我一人于世,与将我天诛地灭何异?”
闻兮锦的眼尾泛红,眼眶里湿润的莹光刺痛了萧齐钧的双眸。
他缓缓将珍珠璎珞从她手心抽出,随手放在桌上,喊婢女取来药粉亲自为她包扎。
他浅淡地说:“公主,是我阿爹的忌日快到了,我想去祭拜他。”
听到这话,闻兮锦提到嗓子眼的心才骤然落下,却还是再次投进他的怀抱,唯恐下一秒他就会消失在自己眼前般。
“阿钧,以后万不可再吓我。本公主现在就吩咐人备马,我陪你去祭拜阿爹。”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一处陵园。
萧齐钧远远便看见阿爹的坟墓前,有一穿着素袍满头白发的女子跪在地上,脸贴着冰凉墓碑在嚎啕哽咽。
“玉郎,纵然我有错,可我们说好要相守到老的,你怎么能离开我!?”
“你怎么能抛弃我……我求求你,回来再看我一眼……”
那追悔莫及的,不是旁人,正是萧齐钧的母亲。
待到两人走近,萧母堪堪起身,抬起袖袍擦抹眼泪。
萧齐钧在那双混沌干涩的眼里看到了无尽的愧疚与后悔。
可他唇角却是勾起一抹嘲讽。
阿爹在世时,她违背誓言不懂珍惜,仗着阿爹的信任,夜夜以有事为由宿在春风阁,夜夜笙歌。
如今阿爹死了她却后悔了,这后悔贱如草芥。
不值一提。
闻兮锦拱手示礼:“婆母。”
萧母抬眸,却看向萧齐钧,见他的脖颈空荡,眸色僵住。
萧齐钧刻意避开她视线,自顾自地走到阿爹的坟前,将糕点一一摆在坟前。
身后,闻兮锦情真意切地劝说萧母:“婆母,公爹已逝多年,您何不改嫁他人,以解哀思愁肠呐?听说您在春风阁有一知己……”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萧母拽住手腕,痛心劝道。
“公主,明年今日哭得人可就是你,阿钧要跟他阿爹一样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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