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中,玄铁钩穿透琵琶骨的瞬间,铁链相撞的脆响,她清晰地听见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沈清霜竟忍不住低笑一声,这比起陆靖琪用银针挑断她的脚筋后,又拿蜜糖引来蚁群噬咬伤口的折磨,现在这刑法倒真真像是场痛快的恩赐。沈清霜仰起头看向这诺大的教坊司,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真实,她似乎总能隐约嗅到空气中铁锈混着腐肉的腥气,这就像是教坊司特有的味道。三日前她被拖进来时,亲眼看见两个不服管教的罪女被活活钉死在刑架上,血
教坊司中,玄铁钩穿透琵琶骨的瞬间,铁链相撞的脆响,她清晰地听见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
沈清霜竟忍不住低笑一声,
这比起陆靖琪用银针挑断她的脚筋后,又拿蜜糖引来蚁群噬咬伤口的折磨,现在这刑法倒真真像是场痛快的恩赐。
沈清霜仰起头看向这诺大的教坊司,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真实,她似乎总能隐约嗅到空气中铁锈混着腐肉的腥气,这就像是教坊司特有的味道。
三日前她被拖进来时,亲眼看见两个不服管教的罪女被活活钉死在刑架上,血水浸透的青砖至今未干。
教坊司自冀朝开朝之初便设立,对外一直是宣称‘教化’罪臣女眷,教授琴棋书画、礼仪歌舞之地。
但在沈清霜看来,此地实则是供达官贵人宴饮取乐,一处隐秘的官员狎妓之处罢了。
“不愧是陆府出来的狗,骨头倒是比这教坊司的姐儿们硬气。”
鎏金折扇挑起她下巴,扇面‘漕运司’的朱红印鉴泛着诡异幽光。
“都说沈家嫡女容色倾城,这连挨打的姿势都透着贵气,也难怪陆大人舍不得杀了。”
沈清霜盯着扇面上的‘漕运司’三字,忽然想起父亲狱中罪己诏上提及的江南粮船。
她咽下喉间腥甜,染血的唇角轻轻勾起:“公子这扇骨...倒是像极了刑部大牢里打断人脊梁的刑具。”
折扇猛地抽在她脸上,金线划破脸颊。
华服公子揪住她头发往碎瓷堆里按:“本公子今日偏要验验,你这罪臣之女的骨头到底硬是不硬!”
“王公子,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吴嬷嬷人未到声先闻,下一秒一杆铜烟枪便横插过来,翡翠坠子晃出残影。
吴嬷嬷赔笑着上前,站在两人中间拦住王翰的动作,“这沈清霜虽是罪臣之女,但毕竟是顾大人亲自开口让人押过来的要犯,这要是出个什么好歹,老奴这边可不好交代...”
“顾砚之?”
王翰靴底狠狠碾着沈清霜的手掌,“他算个什么东西!如今户部的七十二条漕运船都在等着过闸口,这个关头就连陛下都得给我王家三分薄面,他顾砚之不过是条深蒙皇恩的一条狗罢了...”
王翰话音还未落,沈清霜突然抓住他玉带暗扣。指尖触到黏腻脂粉包时,一股熟悉的甜腻气息钻入鼻腔。
这是在陆府暗牢之中,陆靖琪逼她誊写伪证时点的‘醉梦香’。
这户部尚书的嫡子王翰,怎么会有陆家祖传的迷香,难道陆靖琪的手已经伸到户部了吗......
“王公子当真是好雅兴。”
沈清霜突然仰头,染血的发丝扫过对方衣袍下摆,“连来狎妓都要带着陆家的东西,说顾砚之不过是陛下的狗,王公子倒也是当之无愧的陆家走狗。”
“大胆!竟敢对王公子无礼!”
吴嬷嬷上前一脚踹在她心窝,“来人,将她拖去洗夜香!太后娘娘的恭桶,正好缺个金枝玉叶的伺候!”
“慢着!”
王翰折扇抵住沈清霜咽喉,眼睛却斜睨看着王嬷嬷,“如今连个奴才都敢忤逆本公子的话了?”
王嬷嬷闻言立刻跪地连连告罪。
“将她带去净身,本公子今日便要让她这副残躯物尽其用!”
冰水漫过腰际时,轻烟似得水袖突然拂过沈清霜手臂上的守宫砂,教坊司的管事绿芜贴近沈清霜,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耳畔,
“陆大人此前特意嘱咐过奴家,让奴家好生教姐姐些伺候男人的本事呢。”
语罢,她径直掐住沈清霜咽喉灌入汤药,语气依然温柔,“这可是上好的安神汤,平日里奴家尚舍不得用...姐姐可别糟蹋了!”
褐黄药汁渗入衣襟,沈清霜只得咬紧后槽牙,反抗间踉跄着将身旁的木盆打翻,一盆子的秽物,瞬间泼湿绿芜绣鞋。
“奴婢...奴婢这就擦干净...”沈清霜立刻佯装失措,蹲下来就直接给绿芜擦鞋。
“下贱坯子!”绿芜一脚踹开沈清霜,看见自己鞋面的脏污,“这可是太后亲赏的锦鲤登云履!”
忍无可忍直接将腰间的珊瑚链抽出,一遍一遍打在她的脊背之上。直到五更梆子穿透夜色,才将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沈清霜锁进偏房之中。
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裸露的肩头烙下梅枝似的影。
“本公子今日就要好好尝尝这相府千金的滋味。”
王翰踹门而入,满身酒气混着助兴之药特有的麝香味。
一进房间,便掐着沈清霜脖颈给她灌入烈酒,指腹划过沈清霜月光下显得我见犹怜的小脸,一时间有些看痴了,
“陆靖琪当真是个没用的,这等姿色的女子在身边三年竟还是chu子,莫怕不是个龟公吧!”
沈清霜被灌入不少烈酒,加之此前被绿芜灌下的些许春yao。此刻在她腹中混杂着,几乎像是要把她的肺腑灼穿。
沈清霜指尖狠狠抠进掌心溃烂处,试图让自己保持神志清醒。
“听闻你兄长在玉门关饿的直接生啃死人骨?”
王翰一把撕开她残破的衣襟,看到月光下,沈清霜莹白的肌肤,淫笑着说道,“待本公子验过你这身子,明日就奏请圣上诛他九...”
“王公子想诛谁九族?”
寒光乍现!
顾砚之的玉骨折扇瞬间抵住王翰的咽喉,“王公子要诛的,怕是你们户部在漕运司的商船才对吧。”
一脚将人踹开,玄色官袍掠过满地狼藉,顾砚之将大氅裹住衣衫褴褛的沈清霜,温声道:“令兄三日前已破漠北王庭。”
他指尖拂过她染血的鬓发,将半枚虎符塞进她掌心,“沈家军正星夜赶回,估摸不多日便...“
话音未落,突然传来利刃的破空声!
顾砚之旋身将沈清霜护在怀中,匕首擦过他手臂将将落空。顾砚之腕间旧伤随动作微露,疤痕如蜈蚣蜿蜒,沈清霜被紧紧箍在怀中却并未看清。
不到数息,沈清霜被护在怀中,完全不知道情况。半晌后只听到顾砚之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有些劫数,也是该到头了。”
沈清霜抬眸看见顾砚之将手中玉扇翻转,扇骨弹出一截寒铁刃。
他直接将冰凉的刀柄塞进沈清霜掌心,手指覆在她残损的指节上,
“枪法第七式,挑脊式,还记得吗?若是有人胆敢冒犯你,就将他的骨头打断。”
挑脊式...
是哥哥沈知修自己自创的枪法,幼时父亲让她跟着哥哥习武,用于自保。
可顾砚之...怎么会知道这个?
王翰的惨叫声被顾砚之塞进的布条死死堵在喉间。
沈清霜握着刀柄的手不住还在发抖,那刃口映出她染血的眉眼,在顾砚之眼里像极三年前沈家长子沈知修出征之时,他与陛下站在城楼上见到的模样。
“将这个挑开。”
顾砚之一只手安抚她,另一只手按向王翰第三根脊骨,“王翰是漕运司贪腐案的活口供。”
他指尖划过王翰痉挛的背肌,“沈相当年为查漕运一事,在此处烙过验印。”
铁刃刺入血肉的瞬间,沈清霜听见极轻的‘咔嗒’声。王翰腰间的鎏金玉带应声断裂,数十张漕运私契飘落,每张都摁着太后的凤纹私印。
顾砚之踢开昏死的王翰,收好私契,起身将染血的玉带钩放在她掌心,
“棋从断处生,人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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