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我才是最爱你的,你为什么要推开我!”“我想把我们混为一谈,你是我,我是你,我们不分彼此,我们是合二为一的斯芬克斯!”“你不要总是拒绝我,我会忍不住把你关起来,还记得我给你准备的囚笼吗?啊?你想被关进去吗?”他不知道自己发了多少短信,十条,二十条,甚至是上百条,他不知道。因为他这次真的喝醉了,在酒吧,喝着加了冰块的烈酒,躁动的音乐在耳膜上跳舞,他的理智断裂
李景翎把他抱得更紧,死劲儿往他身上蹭,很没有底气地给自己辩解:“我不卑微,我只是在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对对对,不卑微,鼻涕眼泪蹭人家一身。
陈斯琢哭笑不得tຊ,他到宁愿李景翎跟安祁是一个性子,两个人可以直接打起来,这样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走了。
但是李景翎只会用小狗眼睛泪汪汪地哀求。
爱让人卑微。
陈斯琢想,他不是个合格的初恋。初恋是白月光,温柔美丽,高不可攀,不是他这种在泥潭里挣扎的混蛋。
“算了吧……”陈斯琢无力地垂下手,“我说,算了吧。”
他跨不过去那道坎。
他不喜欢小孩子。
不喜欢男的。
不喜欢所有超出他预期的事。
“不要!”李景翎还是只会说这一句话,“为什么要算了?你心里有其他人吗?我不够好吗?”
他大概最多也只能求到这一步,“你不喜欢我哪里,我可以改。”
陈斯琢悲哀地看着他,眼神温柔又薄凉,带着说不清的悲悯,“你知道的,我前段时间,被一个男的性骚扰了。”
“……”
“我恶心男的。一想到跟男人发生关系,我就想吐。”
李景翎抓住他的手,十指相交,虔诚地询问:“昨天亲你的时候,你没有反抗。”
陈斯琢张了张嘴,找不到辩解的话。
“你要是接受不了更进一步,我们可以一直停留在这层关系,只接吻,不做别的,好吗?”
陈斯琢挣扎着,“不……”
李景翎站起身,居高临下,偏偏又是下位者姿态,“试试吧?啊?哥,给我个试用期,不满意就踹了我,行吗?”
刚刚喝下去的酒精似乎起了作用,陈斯琢头晕脑胀,他呆呆地看着李景翎水红色的唇,脑子里浮现一个想法:真的不恶心吗?
他鬼使神差地凑上去,李景翎好似心领神会,低下头,嘴唇就碰到一起了。
软的,湿的。
不怎么反感。
主要是李景翎香香的,亲起来软软的,他这个人都是甜的。
陈斯琢绝对是喝上头了,他尝到了一点酒的涩味,然后才皱着眉退后,然后李景翎不给他逃的机会,拉回来又一次吻下来,重重辗转。
疯了吗?
陈斯琢溃散的理智又回笼,他惊慌失措地推了一把,“你怎么——”
李景翎眼泪还挂着眼睫毛上面了,表现得比他还要娇羞,活像个小媳妇,嘴唇红润,“你亲上来的。”
“我,我……”
李景翎又说:“不恶心的,对不对?”
他擦了眼泪,低声问:“你可以试试,如果真的不行,我可以滚。”
恶心吗?
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恶心。
陈斯琢慌了神,他已经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了,他想逃,又突然无力反抗,就这样倒在椅子上,懒洋洋地笑起来,“我醉了。”
李景翎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我喝醉了,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李景翎嘴唇动了动,第一次喊他的名字:“陈斯琢,你耍赖。”
陈斯琢掀起眼皮子看他,把他的不安纳入眼底,又笑了,“我说了,我喝醉了,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扶着墙进了卧室。
他喝醉了。
他说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李景翎握紧了拳头,眸子一寸寸冷下去。
骗子。
陈斯琢大骗子。
他不给陈斯琢逃的机会,大步追上去,把人拉回来,抿着唇:“那我也醉了,我也喝了,我也可以亲你还不用负责。”
陈斯琢笑了,很坦然的一个笑:“你亲吧。亲完就滚。”
李景翎被他呛到了,眼神悲拗:“你欺负人。”
“行了,滚回去睡觉吧,淋了雨就早点睡……别想那些了……”
李景翎没动。
只是低低地问:“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吗?”
“没有。”
明晃晃的白炽灯灯光好似飞蛾迷了眼,李景翎站在光线里,鼻尖泛红,眼尾都是潋滟的红色。
他必须面对自己的初恋无疾而终这个真相。
他难过,或者不难过,都不在陈斯琢的考虑范围以内。
李景翎是个很骄傲的人,因为他的家境不会让他一直处于劣势。所以他只笑了一声,冷笑,转头走了,背影冷清。
陈斯琢知道自己没醉。
他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把自己彻底放空。明明只想让李景翎死心而已,为什么会越界……
他正在这样想着,又在自己床头摸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拿起来一看,是李景翎的学生证。
忘记还回去了。
陈斯琢看着照片里李景翎的脸,清隽冷淡,不知道是多少人心中的白月光。
他心里泛起一阵阵酸涩,最终还是把学生证丢到了客厅,没有当面还给李景翎。
——
“不是吧?你他妈被人甩了?”
许长歌今天一看李景翎,就知道这小子昨晚上哭了,眼睛都肿了。一问才知道,校草被人甩了,还只敢自己一个人哭。
他瞬间脑补了一场虐恋大戏。
李景翎冷漠地埋着头,眯着眼睛,没有回答。
“陈斯琢眼光这么高啊?这都瞧不上?”许长歌走来走去,“京大校草都不要,他到底要啥?”
李景翎说:“能不能别提了?”
非要把他的伤口揭开来撒盐才爽?
“真失败了?”
李景翎说:“嗯。”
“……你放弃了?”
李景翎移开眼又不说话了。
“算了,哥们带你去喝酒,去找新的男人。”许长歌勾住他肩膀,笑眯眯地说:“别急,你不就是喜欢文静的那一款吗?哥们给你找十个。”
李景翎把他手打掉,“不要。”
都他妈失恋了还来他面前皮。
许长歌走开了。
十分钟以后,带着几个兄弟回来了,一起围着李景翎嘲笑他失恋了,左一个右一个,前面一个后面一个,要是会飞,天上还得挂一个。
李景翎烦得要死,冷着脸转头就走,一群人又追上来,嬉皮笑脸的,“干嘛啊翎哥?不就是失恋吗?我们帮你追啊。”
“……”
李景翎说:“追不到。”
“谁说的?我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李景翎话不是很多,迟疑了一会儿,才说:“真的吗?”
许长歌说:“真的真的,兄弟们什么时候骗过你?他住在哪?我们今天就去帮你表白!”
“你们要干嘛?”
“拿玫瑰花和蜡烛去他楼底下让他出来,不出来我们就拿大喇叭继续喊。”
李景翎一听,扭头就走。
他真是脑子被驴子撅了才会听这群人的建议。
下过一场秋雨,万里无云,天空是蔚蓝色的,蓝色代表忧伤,黑色代表幽默,他穿黑色外套和蓝色牛仔裤,所以他像个滑稽的难过的小丑。
李景翎想,他可能有点伤心,有点生气,还有一点郁闷。
所以他拿手机,给陈斯琢哐哐发了一堆骚扰短信,不能用李景翎的身份表白,那他就用变态的身份去表白。
他可能得了一种病,一定要把自己的喜欢说出来才行。
“宝宝,我想你了,我想和你融为一体!”
“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我才是最爱你的,你为什么要推开我!”
“我想把我们混为一谈,你是我,我是你,我们不分彼此,我们是合二为一的斯芬克斯!”
“你不要总是拒绝我,我会忍不住把你关起来,还记得我给你准备的囚笼吗?啊?你想被关进去吗?”
他不知道自己发了多少短信,十条,二十条,甚至是上百条,他不知道。因为他这次真的喝醉了,在酒吧,喝着加了冰块的烈酒,躁动的音乐在耳膜上跳舞,他的理智断裂
李景翎想,陈斯琢喝醉了可以不负责任,他喝醉了也可以继续当变态。
反正陈斯琢是个大骗子。
骗子和变态,不就是天生一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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