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姜二郎的病已经彻底好了。李郎中心中疑惑,又查看姜二郎的舌苔,再扒拉眼皮,拿听筒听他前胸后背,还询问几个问题。姜二郎一一作答,说自己只是稍感虚弱,并无其他不适。如今不咳不喘,胃口也很好,一顿能吃两大碗粥。李郎中蹙眉看着他,已肯定面前病人完全康复。怎么可能?连京都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肺症,怎么只吃了一两副药就痊愈?李郎中一时无解,便又拿起自己开的药方看了又看。
“你小心些。”大妮无奈,只能在旁虚扶着小堂妹,防止她跌倒打翻粥罐。
舀完粥,樱宝让大妮姐去拿只碗盖罐口上。
大妮不疑有他,匆匆跑去碗橱拿碗。
樱宝趁机将半碗五鼎芝倒进罐子里,还用竹勺搅了搅。
“樱宝,你赶紧下来吧,别摔着。”
大妮算是怕了这小堂妹,一阵风跑过来,立刻用碗盖上罐子,拎起罐子两耳上挂的绳子,说:“我去二叔家,你要不要一起?”
“要!”樱宝点头,她要亲眼看二伯吃完粥才行。
于是,大妮一手牵着小堂妹,一手拎着粥罐,来到二叔家。
“二伯伯,起来吃粥。”樱宝见二伯正阖眼睡觉,便上前叫他。
姜二郎喝完药不久,还不想吃东西,摇摇头:“二伯不饿,暂时不想吃。”
樱宝见他不吃,连忙劝说:“二伯伯,你吃了粥才好的快呀,大妮姐姐好不容易才熬好的呢,你要是不喝,大妮姐姐会伤心。”
大妮:……无辜躺枪。
姜二郎这会儿才看清炕前站着俩小侄女,微微笑一下,点头:“好,大妮给我盛半碗吧。”
就这样,姜二郎勉强吃了半碗粥,又躺下睡了。
樱宝见任务完成,放下心,自顾自带着呦呦出去跑步锻炼。
又一天,樱宝一早起来就在碗里打一只双黄蛋,再搅拌一些五鼎芝糊糊和池水进去,放锅里蒸好,再送去给二伯伯吃。
此后每日送一碗蒸蛋。
一晃数日。
姜二郎身体渐好,已经能下炕四处走动,但他的妻子冷氏依然没回来。
姜三郎见上次抓来的药快用光,决定趁年节前请郎中来给二哥瞧一瞧,再开一副药。
白发苍苍的李郎中替姜二把过脉后,有些不可置信。
他又让姜二郎伸出另一只手,再次探脉。
咦?难道自己上回诊错了,这病人得的并不是肺疾?
要知道,肺疾是顽疾,至今无人能够完全治愈,想活命,需得用人参阿胶等珍稀药材慢慢调养,以延续生命。
可今日从姜二的脉象来看,从容和缓,不大不小,虽有一点虚浮,却也是大病初愈的征象。
也就是说,姜二郎的病已经彻底好了。
李郎中心中疑惑,又查看姜二郎的舌苔,再扒拉眼皮,拿听筒听他前胸后背,还询问几个问题。
姜二郎一一作答,说自己只是稍感虚弱,并无其他不适。如今不咳不喘,胃口也很好,一顿能吃两大碗粥。
李郎中蹙眉看着他,已肯定面前病人完全康复。
怎么可能?
连京都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肺症,怎么只吃了一两副药就痊愈?
李郎中一时无解,便又拿起自己开的药方看了又看。
没错啊,就是治疗肺疾的药方,还是很普通的那种。
因为姜家银钱有限,用的参片和阿胶都是最便宜的,量也很少。
“三郎,你上次抓的药还有没有?”李郎中势必要找出缘由,毕竟能让一个肺疾病人完好如初的方法,他做梦都想知道。
“还剩一包。”姜三郎不明所以,拿来最后那包药。
李郎中打开,仔细辨认药包里的药材。
没错啊,跟药方里开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难道这病人还吃了其他偏方药膳?
李郎中捋捋胡须,继续问:“能跟老夫说说,二郎最近都吃了什么饭食与补品么?”
他已经能肯定,姜二郎必定用了什么效用显著的偏方药材。
上次自己给他看诊,见他气急潮热盗汗,消瘦乏力神疲体倦,脉细微沉,纳呆咳血,肺有啰音,加上高热不退,明明显显已经病入膏肓,活不了多久。
可没几天他就活蹦乱跳,怎不叫人惊奇?
而且,这个姜二郎前几年就被诊出是肺病,吃了半年的药才稍稍好转。
如今连那老病灶似乎都没了,声音清亮,肺腑健康,好的不能再好。
姜三郎挠挠后脑勺,说:“也没吃啥补品,就是家里做的寻常饭食,早晚米粥加一个炖鸡蛋,嗯,午食吃点鸡肉鱼肉与青菜。”
炖蛋是自家双黄蛋的事,姜三郎不想说出来。
李郎中点点头,“明白了。”
说着低头翻箱找出笔墨纸张,研墨提笔,开始写药方。
“你二兄已经大好,但还有点体虚,老夫再开一帖补气养肺的,喝完就差不多了。”
老郎中自知问不出什么,也不再纠结,将先前的方子在心里记下,决定日后再给别的肺疾病人试上一试。
姜三郎确认二哥大好,心口一松,向李郎中抱拳行礼,“多谢李郎中费心了。”
李郎中摆摆手,将药方递给姜三,接过诊费就收拾药箱起身。
姜三郎将李郎中送回药铺,顺便抓了药,这才高高兴兴买了几样年货回家。
刚过石拱桥,就听村里吵吵嚷嚷,不知发生了何事。
快步进了村子,就见大哥家门口围了一大圈人,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婆子正坐在人群中间,拍着大腿哭嚎不止。
“哎呦!你个杀千刀的姜刘氏啊,拿个病痨鬼儿子哄骗俺闺女呦,当初说的天花乱坠,没想到你竟心藏歹毒,要害俺闺女呦…
天啦!你这个口似蜜糖心尾针的毒妇,是不是人呐,儿子是个病痨鬼,竟欺瞒俺家,俺要去告你们骗婚……”
婆子一边哭嚎一边拍腿捶地,有个年轻妇人在旁虚扶着,假意劝慰。
妇人身后还立个二十多岁的黑脸汉子,正一脸不善地扫视周围。
这……竟是二嫂冷氏的娘曹婆子,与她的弟弟弟媳。
再听老婆子三两句不离病痨鬼,姜三郎不由沉下脸,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怎么回事?”他问站在门旁的大哥。
姜大郎一脸气愤道:“二弟妹她娘来咱家闹腾,逼二弟跟她闺女和离,还说咱家当年隐瞒二弟病情,要咱家给她三十两银子补偿。”
“三十两?”她家真敢提。
姜三郎:“二哥怎么说?”
姜大郎叹口气,“二郎被气倒了,在爹娘屋里躺着呢。”
“我去看看。”姜三郎迈步进了院子。
姜二郎此时正闭眼躺在爹娘的炕上,面色苍白如纸,一看就是被气昏过。
姜刘氏抱着他泪流不止,一个劲劝慰:“二郎,别生气,你的病已经好了,今儿李郎中都说了,只要再养些日子就康康健健,呜呜呜,好孩子,你别吓娘……”
姜三郎见二哥被曹婆子气成这个模样,不由攥紧拳头,一转身出了屋子。
啊,他好想揍人。
若不是那婆子是二哥的岳母,他真想将她踢出村子。
可,他不能冲动。
那是二哥的岳母,也是他自己的家事,自己不能意气用事,坏了二哥的姻缘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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