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好像真的做不到……顾绪川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样,慢腾腾的挪到舒念的旁边,又坐到沙发对面的茶几上,和她面对面。他心虚的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想笑一下,掩盖下眸底的黯然。却不成想,嘴角像没了力气般提不上去。他那招最好的伪装方法,在她面前完全不奏效。“其实我只是听说你生病了,过来看看你而已……”“就算你不想理我,也等你好了再不理我,还不行吗……”
舒念立马精神了起来,因为生病她现在眼睛肿的,根本看不清前面的人是谁。
但一个男人出现在自己的家里,还是能让她害怕的惊醒了全身的细胞。
想起了刚刚还是她给开的门,好像也并没有看清是谁,就默认为是夏琳或者宋菲了。
她顺手拿起了卧室门旁边的玻璃杯,慢慢靠近前面的那个背影……
“醒了?我看看还烧不烧了……”
顾绪川听到后面有声音就转过了头,特别自然的打了声招呼。
下一秒,一个干燥又微凉的大手就覆盖在了舒念的额头上,让她刚刚揪起来的心瞬间又回到了原位。
舒念睁着大眼睛,抬头看着离自己很近的顾绪川,
“你怎么在这里?”
简单的一句话几乎用了她全部的力气,嗓子使劲儿发出的声音,沙哑又难听。
苍白的面庞因为刚刚的紧张,额头又浮上一层薄薄的汗珠,看着更加的弱不禁风。
顾绪川揽过舒念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支撑着她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疼,轻轻给她披上了毯子,
“你现在还有些烧,我去给你倒一点温水喝点儿……”
“厨房里我还做了小米粥和鸡蛋糕,你先别睡,多少吃点后再吃点药……”
“现在的你身体太虚弱,直接吃药会伤胃……”
“对了,还有这个药是我让家庭医生刚刚送过来的,他看了看你的症状,如果明天还烧的话就得打点滴了……”
“我知道你怕疼,所以想等你醒来问问你愿不愿意……”
“……”
顾绪川一边念叨着,一边忙忙叨叨的在舒念面前走来走去。
她从来没有发现,原来他可以一次性说这么多的话……
接着又给她倒了一杯水,又把退烧贴贴到她的额头上,再去翻着在桌子上的袋子……
退烧药,消炎药,红糖水,大枣……甚至还有奶糖……
各种东西,应有尽有。
顾绪川忘我的在一旁折腾,舒念一动不动的,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忙碌的身影,一句话也不说。
但她却发现,心中好像有某处在渐渐崩塌。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被别人捧在手心里,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舒念用僵掉的脑袋回想着,好像这种为数不多的感觉,都曾是顾绪川给她的。
他宠她,好像都没有边界。
从来没有大声对她说过话,哪怕自己已经把他气的满脸通红,他也只是自己消化完情绪后,再反过来哄她。
就像最后一次,舒念单方面的拉黑了他,他都会顺着她的性子默默接受……
她麻木的应对着现在的情况,眼底渐渐浮上一片猩红,隐藏着一些晦暗不明的感情。
手忙脚乱的顾绪川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舒念一直没有出声。
回过头去,正好看见了她正在无声地望着他。
他又想起了舒念之前说过的话,说过不想和他产生任何的瓜葛……
可是……他好像真的做不到……
顾绪川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样,慢腾腾的挪到舒念的旁边,又坐到沙发对面的茶几上,和她面对面。
他心虚的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想笑一下,掩盖下眸底的黯然。
却不成想,嘴角像没了力气般提不上去。
他那招最好的伪装方法,在她面前完全不奏效。
“其实我只是听说你生病了,过来看看你而已……”
“就算你不想理我,也等你好了再不理我,还不行吗……”
语气委屈巴巴的,像是他在被舒念欺负似的。
空气好像被静止住,舒念主动打破了这个沉默,
“你不是说你煮了粥嘛,我饿了……”
说完就别过了头,拿起旁边的水杯头埋在里面,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听到身边的人起身走开之后才从杯子里抬起了头,转头就看见顾绪川在厨房里忙碌了起来。
舒念低着头,笑了起来,轻轻的出了声,
“大傻子……”
……
顾绪川的厨艺竟然出奇的好,简单的小米粥和鸡蛋糕竟然可以做的这么色泽诱人,看起来格外的开胃。
在已经晚上十一点的时候,能吃到这样的饭菜,真是不容易。
他怕舒念觉得单调、没味道,还佐了两碟小咸菜放在她的面前。
接着又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坐在她的对面,陪着她一起吃。
距离俩人可以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吃饭,已经过了好多年。
舒念眼眶有些发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原因,今天总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她垂下了头,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
“你竟然会做饭……”
“当然,在国外上学的时候我自己住,都是自己做饭……”
“那时候还想等你过来的时候给你露一手,没想tຊ到等了这么多年……”
“……”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这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刚认识的那一年。
她成了顾绪川的小尾巴后,天天他走到哪里,就把她带在哪里。
两个同样孤独的人,相互陪伴的度过那几年。
顾绪川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去找舒念的时候,看到她的父母对着她咆哮、教训。
小姑娘就静静地站在他们面前,接受他们给的一切。
面无表情,像是无知无觉。
那个表情,就像回来后第一次看见舒念对着那个男人甩巴掌时候的样子,哪怕对方快要疯了般想要撕碎她,可她却站在面前没有一丝感情。
像洋娃娃般,没有生气。
顾绪川以为舒念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感情,可后来发现,却不是这个样子。
她的感情清澈,透明,纯粹……
像宝石般,又很坚硬。
他们曾经偷偷收养了一只流浪猫,当看见那只流浪猫平安生下三只小猫崽的时候,舒念激动的哭了出来,止都止不住。
他那时候就觉得小姑娘很奇怪,后来才知道她面对父母的责骂时候的无知无感,是因为长时间看到后的麻木。
才会在面对狂风暴雨的时候,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
但也会因为一点点美好的事情,而泪流满面。
“顾绪川……”
“嗯?”
“其实,我不是不想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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