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门忠烈却难逃君王猜忌,少年将军一腔热血凉尽。“枝枝!”沈长安大步而来,远远对着萧楚昀和萧祈安抱拳见礼之后,就看着沈南枝笑道:“你这丫头,想什么呢?好久不见,看到表哥也不开心?”沈南枝瞬间从回忆中抽离,她展颜笑道:“自然是开心的,表哥,好久不见。”真的好久了。沈南枝心头酸涩,若不是她用力掐着指尖,眼底都要涌出泪意。不想叫人看出端倪,沈南枝对着萧祈安萧楚昀行了退礼,便跟着沈长安一起往回走。
萧祈安的眼神带着关切,也带着几分探究。
叫沈南枝隐隐觉得不安。
不想叫他知道自己私下托萧楚昀找大夫一事,毕竟她和阿娘中毒现在还不宜声张,沈南枝便随口道:“我阿娘叫我同文三姑娘多亲近些,听说她去相国寺烧香,我左右在家里闲来无事,便想着去看看这位未来的小舅母,不曾想半路遇到了被刺客追杀的王爷。”
萧祈安上下打量了沈南枝一番:“伤得如何?”
沈南枝敛眸道:“不过是些皮外伤,不碍事,不劳七殿下费心。”
恰好这时,随着一声声炸响,无数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绚烂夺目。
街道上行人驻足,小儿欢呼,整个京城都洋溢在节日欢乐的气氛中。
沈南枝却半点儿心思也没有,她身心俱疲,现在只想回家。
不过,在离开之前,沈南枝还是抬眸看向萧祈安郑重:“臣女福薄,担不起殿下的抬爱,今晚殿下所说的话,臣女只当玩笑话听了,不会当真,为了彼此名声着想,这样的话还请殿下日后休要再提了。”
她要拒绝得明明白白,不会给萧祈安半点儿念想。
就算没有姜嫣然作妖,这一世沈南枝也绝不嫁他!
话音才落,就见萧祈安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灯火辉映,他长睫轻颤,眸中似是带着无尽苦楚。
沈南枝心头冷笑,装的可真像!
恰巧这时候秋月找了过来,跟在秋月一起过来的竟然是表哥沈长安。
看到他的第一眼,沈南枝都有些恍惚。
他一身绯色云锦衣,本就俊美的容貌,走在这灯火阑珊的长街格外扎眼,即使站在萧楚昀萧祈安这样外貌出众的人身边,也并未被比下去。
他眉眼带笑,嘴角扬起来的时候,露出来的小虎牙都带tຊ着几分痞帅。
依然是记忆中那玩世不恭的少年。
上一世沈南枝最后见他,是在秋围小舅舅出事后不久,南疆蠢蠢欲动,边境不稳,外祖父年事已高且病重不起,作为沈家唯一的男丁,沈长安临危受命。
原本玩世不恭的少年,一夜之间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少年将军。
他率领沈家旧部重整沈家军,一路所向披靡,用了不到半年时间就踏平南疆,解了边境之危。
沈南枝被姜嫣然灌下毒酒命丧黄泉的时候,他正在班师回朝的路上。
再后来的事情,沈南枝也是听守陵人说起,沈长安回京,等待他的不是赞誉和功勋,而是新帝为他和沈家已经设计好的必死结局。
沈南枝不敢想,当那一顶谋逆的帽子扣下来,在菜市口身首异处的表哥心里是何等滋味儿。
满门忠烈却难逃君王猜忌,少年将军一腔热血凉尽。
“枝枝!”
沈长安大步而来,远远对着萧楚昀和萧祈安抱拳见礼之后,就看着沈南枝笑道:“你这丫头,想什么呢?好久不见,看到表哥也不开心?”
沈南枝瞬间从回忆中抽离,她展颜笑道:“自然是开心的,表哥,好久不见。”
真的好久了。
沈南枝心头酸涩,若不是她用力掐着指尖,眼底都要涌出泪意。
不想叫人看出端倪,沈南枝对着萧祈安萧楚昀行了退礼,便跟着沈长安一起往回走。
她没有回头再看,但能感觉得到两道视线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尤其萧祈安的眼神,叫沈南枝有些不安,那种感觉如芒在背。
但她依然没有回头。
这时候,沈长安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拿出来一盒桃酥:“喏,给你的,城南的八宝斋买的,我可是排了好长的队,可别叫小叔看见了,不然又说我不务正业。”
他们三人年龄相差不大,从小又都在江南一起长大,感情极为深厚,小舅舅沈槐书在沈南枝面前从来没有长辈的架子,一味地纵着沈南枝,可对沈长安不同,因是寄予厚望,所以也格外严厉了些。
可沈长安偏是个不着调的,从小到大,斗鸡遛马,成日里在纨绔堆里头厮混,每次被沈槐书抓住,必然要惩戒一番。
比起祖父,沈长安更怕沈槐书这个小叔。
“我好不容易才从那见不得天日的地方逃出来,你就让我鲜活两日吧。”
沈长安长吁短叹。
要不是知道他口中所说的见不得天日的地方是多少读书人挤破了脑袋都进不去的太学,沈南枝都要当真了。
她拿了一块桃酥在手,一路被沈长安隔着油纸包护在掌心,这会儿还是热乎的。
“谢谢表哥。”
桃酥又酥又脆,直甜进了沈南枝心里。
沈长安拽了拽沈南枝的袖子,讨好道:“好妹妹,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长街漫漫,光影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沈南枝早就看出来他有事相求。
从小到大,他闯了祸,需得沈南枝出面求情的时候,就会买东西来讨好沈南枝。
沈南枝分了一块桃酥给秋月,才转头看他:“看在你给我买桃酥的份儿上,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见她应下,沈长安瞬间眉开眼笑:“就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过两日不是刘祭酒过寿么,我少不得要被刘家那小丫头纠缠,到时候还请你帮我绊住她,省得她来缠我。
这位刘祭酒,是沈南枝的三舅母刘氏的父亲,他的小孙女名唤刘静雅,其实一点儿也不静,更跟温雅不沾边,因是晚年得女,所以被刘家人宠得没边儿了。
偏偏这丫头就瞧上了沈长安,只要看到沈长安,必然要来缠着他。
就连有着混世魔王之称的沈长安都拿她没办法,只能远远地躲着。
因着刘沈两家姻亲,而且刘祭酒还在太学身居要职,于公于私沈长安都逃避不得,只能求到沈南枝这里,盼着到时候给他解围。
沈南枝点头:“倒也不算难办,不过,表哥这两块桃酥就想打发我?”
闻言,沈长安拍着胸口保证道:“还要什么,但说无妨,只要到时候你能帮我拖住她,让哥哥我耳根子清静,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本是句玩笑话,却听得沈南枝心里颇不是滋味儿。
她皱眉看向沈长安:“表哥,你当真不喜欢刘静雅?”
虽然外界风评不好,但沈南枝对刘静雅印象还不错。
尤其是,上一世沈家倾覆,京中人人自危,无人敢触新帝霉头,是刘静雅不惜同家里人断绝关系,替沈长安收敛了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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