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棠掩唇笑道:“那香料能招蜂引蝶只是传言,并未真正尝试过,即便失败了,母亲最多怪在那治香大师头上,如何会连累你娘?”见白芍还有几分犹豫,周晚棠又叹了口气:“若是我不能如愿入主东宫,心情自然不好,心情不好,哪里还能顾得上你的事?”白芍闻言,垂在身侧的双手默默捏紧衣料,咬牙道:“那……奴婢试试。”“我瞧你前儿做的香囊很是别致,”周晚棠倚在软枕上,懒洋洋地吩咐道,“你拿去送给世子吧,若他不肯收,就说是我做的。”
“但是,以我对白芍的了解,我早猜到她绝不会这样做。”周晚棠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
“为何?”
“因为她喜欢世子,那就必然不愿见世子名誉受损。”周晚棠道,“告发我事小,连累世子事大……世子身上可容不下兄妹乱伦的污点,更何况,我还是钦定的太子妃。”
羽音了然地点点头:“姑娘真是算无遗策。”
“白芍反被我所用。”周晚棠忍不住笑出了声,“只怕tຊ我那好母亲,做梦也不会料到。”
托了白芍的福,周晚棠对周妍的动向几乎了如指掌。
“夫人特地请了江南治香大师,调配出了凤蝶最喜欢的香料和花粉,每日都让大姑娘沐浴熏香,连赏菊宴当日要穿的宫装都日日熏染……”
白芍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不光如此,夫人还特地养了上百只长尾凤蝶,命人到时带进宫去……”
原来前世周妍在赏菊宴上献舞,彩蝶环绕翩飞,久久不散……是这么个缘由。
莫说太子,当时的她也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周晚棠收回思绪,压低声音问:“你可有法子换了那香料?”
白芍有些为难:“那香料名贵,都是奴婢的娘亲自看管的……万一有什么闪失,奴婢的娘岂不要受牵连?”
周晚棠掩唇笑道:“那香料能招蜂引蝶只是传言,并未真正尝试过,即便失败了,母亲最多怪在那治香大师头上,如何会连累你娘?”
见白芍还有几分犹豫,周晚棠又叹了口气:“若是我不能如愿入主东宫,心情自然不好,心情不好,哪里还能顾得上你的事?”
白芍闻言,垂在身侧的双手默默捏紧衣料,咬牙道:“那……奴婢试试。”
“我瞧你前儿做的香囊很是别致,”周晚棠倚在软枕上,懒洋洋地吩咐道,“你拿去送给世子吧,若他不肯收,就说是我做的。”
白芍听她这么说,双眼像是暗夜里被忽然点燃的灯芯一般,倏的亮了:“多谢姑娘,奴婢这就去送!”
羽音见她欢天喜地地走了,不禁有些嗤之以鼻:“瞧把她给乐的,便是世子收下那香囊又如何,还不是以为是姑娘所赠?”
这就是周晚棠的高明之处了。
送这趟香囊,不仅笼络了白芍,还能哄得周淮序飘飘然。
最关键的是,将来即便有人污蔑她和世子私相授受,从香囊针脚也可以看出,那是白芍亲手做的,跟她周晚棠可没半分关系。
—
赏菊宴如期而至。
周晚棠照例穿得十分端庄。
与往日不同的是,发髻上戴了金蝶红宝石凤头钗,并两支同色赤金步摇,衬得她越发雍容华贵。
她知道皇室喜好,故意打扮得尊贵不凡,往人群中一站,就是众星拱月般的存在。
只有这样的气场,才配得上坐镇东宫。
周妍虽然也装扮得较往日华丽许多,但她终究只是紧急学了几日宫规礼仪,与打小便被当作太子妃培养的周晚棠比起来,无论是气度,还是仪态,都差之千里,最多算得上小家碧玉。
但姜氏到底宠她,国公府给她配的马车和下人规格,都远高于周晚棠。
甚至还以周妍是姐姐为借口,让周晚棠的马车跟在她后面。
不明所以的路人瞧了,难免会以为周晚棠是周妍的跟班。
两辆马车在西华门附近缓缓停下。
周晚棠下马车的时候,瞧见已经有其他被邀请的世家小姐早早到了,正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闲聊。
上个月,这些世家贵女们大多随父参加过国公府的认亲宴,都知道周晚棠不是国公府真千金一事,难得聚在一起,围绕此事聊得热火朝天。
“她打小就一副不可一世的矜贵模样,我都不敢与她对视,早知道她不过是只披了凤凰外衣的野鸡,我根本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你少说几句,人家虽然不是国公府的真千金,但也还是陛下钦点的太子妃,不是我们得罪得起的。”
“陛下钦点的太子妃是国公府嫡女,她算吗?你瞧,她连马车都没有人家真千金的华贵。”
“真千金看上去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也不知道能不能镇得住她。”
“镇不镇得住,人家都是货真价实的国公府千金,可不是某些野鸡能比得上的。”
尚书千金李瑾然是周晚棠的闺中密友,听到这些言论很是气愤,正捞起袖子打算跟她们大吵一架,远远瞧见周晚棠下马车,也顾不上干架,提起裙摆就朝她跑了过去。
“阿棠,你怎么才来?你不来,侍卫都不放我们进去。”李瑾然故意用委屈巴巴的语气来彰显周晚棠的地位。
周晚棠眼神扫过面色各异的世家小姐,像只收拢起金翅傲视人间的凤凰一般。
直到把窃窃私语的小姐们都看到噤声了,她才朝李瑾然莞尔一笑:“今日多了个人随行,所以出门耽误了些。”
李瑾然不屑地瞥了周妍一眼:“就她?穿得像只五色鸡一样,也配叫你等?”
周晚棠故意笑着制止她:“小声些,我姐姐听到该生气了。”
无论是李瑾然讥诮的声音,还是周晚棠满含善意的劝阻,都不曾规避过任何人。
因此周妍全都一字不漏听进去了。
她暗中攥紧拳头,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只要在赏菊宴上大放异彩,相信很快,京城贵女圈都会围绕着她转。
“各位小姐主子们,请排成两队,随奴才进宫,”
一个奸细的声音从西华门内传了出来,领队公公朝周晚棠行了个礼,继续道,“除了准太子妃周小姐可以携带一名丫鬟,其余小姐,什么都不许带。”
李瑾然等官家小姐都不是头一回进宫了,自然知道宫规森严,因此根本没带什么丫鬟,很快便排好了队。
唯有周妍带了四个丫鬟两个小厮,外加一个马车车夫,走到哪都是乌泱泱的一大群人。
领队公公见状很是反感:“周大小姐本就不在邀请之列,怎么还带了这么多的下人?还不快些吩咐他们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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