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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今意身体撞进霍庭聿怀里，视线也被堵得严严实实。
滚热的体温瞬间笼罩全身，她脸上爬上热意，抬眼对上他视线。
男人低眉：“没事吧？”
林今意摇头：“怎么了吗？”
霍庭聿心虚，连声音都虚了一半：“刚刚有个人差点撞到你……”
“哦。”林今意没怀疑什么，从他怀里出来。
想到刚才看到的人，林今意探过脑袋往他身后望去，发现一个人影都没有。
“奇怪，我明明看见了……”
“看到什么？”
林今意收回视线，看他：“姐夫，我刚刚好像看见姐姐和陆远哥哥了……”
霍庭聿眸色一敛。
他回头，顺着她目光装模作样地看过去。
“确定？”
“确定！”林今意手指前面的一个小摊，“就在那里，我刚刚看见他们了……奇怪，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望着人来人往的人群，林今意懵了。
“这里人多，你可能看错了。”
“是吗？”
“姐姐怎么可能跟陆远在一起。”
这话把林今意思绪拉回来，也意识到霍庭聿是江上锦的未婚夫。
她这个小姨子说他未婚妻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无疑是在他面前说他被戴绿帽子。
林今意抿嘴，赶紧顺着他话说：“是啊，这怎么可能！肯定是我看错了！”
说着，她快步往前走：“我们快去找知知吧！”
-
除夕夜，大家为了跨年，基本都聚集在临云江边。
江边摆的摊子一排又一排，摊前灯光交错，璀璨夺目。
人们成群结队，放烟花的放烟花，卖东西的卖东西，游玩的游玩，热闹得不行。
林今意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卖糖人的摊子，也没有找到许知知。
人太多了，信号不好，她想给许知知打电话也打不通。
最后她选择放弃，耷拉着脑袋慢吞吞地往前走。
霍庭聿走在她身侧，伸手时不时挡住一些撞上来的人。
见她耷拉着脑袋，霍庭聿伸手摸了下她脑袋：“不喜欢跟我一起出来玩？”
林今意立即摇头：“没有没有。”
“那怎么不高兴？”
“没找到知知，有点小失落……”林今意解释，“绝对不是因为姐夫您，您不要多想。”
霍庭聿弯了下唇，看到前面的小摊，握住她手腕拉她上前。
男人掌心很大，轻松包裹住她手腕，属于他体温的温度贴上她皮肤，她感觉到了一丝烫意。
心头上划过一丝异样。
紧接着，那里开始加快。
霍庭聿好像很喜欢牵她的手，但牵的不是手心，而是疏于暧昧的手腕或者手臂。
她怔怔地看着他牵的手，脑子里有点乱，以至于他拉着她来到一个摊前，她才反应过来。
“欢迎光临！”
老板的声音把林今意思绪拉回来。
她一看，才发现这摊子是卖鲤鱼的。
大水缸里放了上百条小鲤鱼，清澈水质下的鱼儿们肆意地摆弄着鲜红色的尾巴，水面很快荡漾起一层层好看的涟漪。
林今意被里面的小鲤鱼吸引了注意力，霍庭聿一松开她后，她双手直接趴在水缸上认真地看着。
老板招待完上一个客人，走过来：“姑娘要买鱼吗？”
林今意一顿，起身摇头：“我不会养鱼。”
“这鱼不是养的。”
“嗯？”
“这里都是小鲤鱼，身形较小，大家买来都是用来许愿的。”老板热情地招呼着，“每年除夕大家都会在江边许愿，有些人会买荷花灯来放，而有些人就会买这些有美好寓意的小鲤鱼来放生，许愿来年平安健康，万事如意呢！”
林今意向江边一望，果然有一排的人在那里许愿。
他们双手合十，态度虔诚。
老板笑呵呵地问：“姑娘，要不要也来几条？”
林今意不太相信一条鲤鱼就能帮她实现愿望，正想摇头说不用了，一只手突然横过来，拿起旁边的滤网放进水里了。
她看过去。
霍庭聿把过滤网放进水里，很快捞了三条小鲤鱼。
老板赶紧拎着装水的透明袋子过来。
霍庭聿把捞起来的小鲤鱼倒进袋子里。
来回几下，他捞了二十多只。
林今意看着他动作，忍不住笑：“姐夫，没想到你也喜欢许愿。”
“我不喜欢许愿。”
“嗯？”
他看她：“我相信人定胜天。”
“我也是！”林今意看他手里拎着的小鱼，“那你买这小鲤鱼干什么？”
“老板，多少钱？”霍庭聿掏出手机。
“四十块。”
霍庭聿扫码付款，偏头看向她。
他静静地看她，神色透着些许难过。
他别开眼，自嘲地笑了声。
霍庭聿什么都没说，接过老板递过来的袋子拎着，空了的手很自然地握住林今意手腕，牵着她往江边走去。
原以为问到他难过的心事，林今意正想道歉，就听到他说：“有些心愿会难以实现，许愿就会给自己一点慰藉和寄托。”
这句透着无奈和悲观的话从霍庭聿嘴里说出来，林今意颇感震惊。
印象中的他，权势滔天，被很多权贵攀附。
他想得到的，一定会得到。
可他却说了这句话。
为什么？
那一刻她很想问他——
霍庭聿，你难以实现的心愿是什么？
林今意看着男人的后脑勺。
最后还是没有勇气问出这个问题。
-
两人来到江边，人太多，他们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处空位。
两人沿着台阶往下走，最后停在最后的台阶上。
江水被风鼓涌上来，微微弄湿了两人的鞋尖。
霍庭聿没在意，打开袋子，示意她。
林今意看着袋子里游得很欢的鱼儿，拿起过滤网，在里面捞了一条最大的小鲤鱼。
她看了眼旁边许愿的女生，学着她们，蹲下身，把滤网里的小鲤鱼轻轻放进水里。
鱼儿顺着江水游出，很快消失在水面。
霍庭聿蹲在他身侧，看着她笑：“林今意，快许愿。”
林今意立即放下滤网，闭上眼双手合十，心里默念。
霍庭聿静静地望着她侧脸。
心脏在那一瞬柔软得不像话。
时隔多年，那份喜欢，不减反增。
十几秒后，林今意睁开眼：“许好了！”
霍庭聿收回视线：“许的什么愿望？”
女孩偏头看他，俏皮一笑：“不告诉你！”
霍庭聿失笑，示意袋子里的小鲤鱼：“剩下二十条，还可以许二十个愿望，还许吗？”
林今意接过他手里的袋子，笑：“姐夫，到你了。”
霍庭聿一顿，忽而低头笑开，拿起滤网捞一条小鲤鱼出来。
他伸手放进水里，鱼儿很快消失。
他没有双手合十，只是闭上眼。
有光落在他脸上，把他整个脸照亮。
他许愿：愿林今意往后余生，无灾无难，平安顺遂。
林今意静静地望着男人的脸，深邃的五官在光下，显得更加立体好看。
心头爬过的那股异样又袭上来。
这一次，她察觉到了是什么。
林今意神色一凝，着急忙慌地别开眼。
远处停泊的船只鸣笛，像是祝贺新年的到来。
此时有烟花在夜空炸开，人声鼎沸中，她心乱如麻。
她喃喃出声，像是在问霍庭聿，又像是在问自己——
“姐夫，你一定会跟姐姐结婚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