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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这里。」
沈昭妤打开餐厅的门，不远处坐着的男人转过身，出声招手。
算起来，沈昭妤大概有五年没见过顾见廷了。
岁月从不薄待他，如今的他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和稚嫩，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
他穿着黑色风衣，起身时衣袂偏飞，衬得他身材颀长，威压感十足。只是刚才还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现在看到沈昭妤，面上是难掩的激动。
「好久不见。」
沈昭妤朝他走去，笑容有些拘谨。
倒是顾见廷自然地替她拉开凳子，引她坐下，然后自顾自开口道：
「我还记得高中晚自习课间，我们在天台上讨论，你说以后结婚，要在临河的公园里，草坪上铺着红毯，你要穿着短款婚纱和来宾一起跳舞......」
他娓娓道来，柔和的声音飘在沈昭妤的耳朵里，有种不真实的渺远感。
「没想到你都还记得。」
沈昭妤有些不自然地抿了口茶。
「你的订婚宴是什么时候，我安排一下。」
顾见廷没有让她为难，只转变了话题，「你是要沿用你之前的计划，还是我们一起重新安排？」
他是在问，沈昭妤是只要他走个过场，也装个抢婚。
还是说，他们两个，真正地办一场订婚宴。
沈昭妤没回答。
他苦笑了一下，声音低了下去。
「也算是，为高中的梦，做个结尾。」
他为自己打了个圆场，他不该奢望和沈昭妤有什么序章的，那能不能，给他一个体面的结束呢。
沈昭妤依旧沉默。
他低笑一声，攥住了茶杯，深吸一口气，还是准备说出真相。
「昭昭，对不起。出国的这几年，其实我一直在医院。
「这个病，国内暂时没有成功的案例，所以我才一声不吭地走了，没有和你交代什么。是我太胆小了。我在害怕，如果我莫名其妙死了，你会有多伤心。」
顾见廷说到这里，眼眶已经湿润。他撸起袖子，露出上面密密麻麻的针眼和伤疤。
「那年来找你，我刚做完一场手术。医生说，生还的几率很小，说我这是回光返照。我实在太想你了，没控制住自己......那天回去后，我其实在庆幸，其实这样也挺好，你有你的生活。」
沈昭妤已然不能维持刚才的冷静，微颤的眼眸里满是不可置信。
面前的人垂下眼眸，笑意苦涩：「后面，其实我已经准备带着一切躺到坟墓里去了。
「或许是执念太深，我居然活了下去......对不起昭昭，我实在放不下你，才给你发了那个消息。
「好在，好在你今天还需要我。」
顾见廷说出最后一句话，露出一个释然又悲哀的笑。
这些迟到了很久的话，终于能带给她了。
沈昭妤听完所有，嘴唇颤抖到难以发声，无数情绪积压在胸口。
那天沈昭妤最终也没多说什么，顾见廷看出了她的失态，只是静默地等着她灌完桌上的咖啡，轻声提醒：
「下次再见。」
他给沈昭妤充足的时间考虑。哪怕她只是想把自己当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