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昏暗的房间里,他低声轻语:“雨眠,我爱你。”法国宫殿里,他单膝下跪:“雨眠,嫁给我吧!让我照顾你一辈子!”便利贴飘扬的婚房,藏起来的阿尔兹海默症症断书,镶嵌在无数个贴身物件上的定位导航……叶雨眠的哭和笑,在他面前穿成了线,织成了网。他好像弄丢了,他最爱的人。
警察的最后一句话,就仿佛斩断了陆成礼最后一丝期望。
脑内胡乱的思绪敲打着他的心口,那敲打的锤子上仿佛嵌满了钉子,一下一下,锥得心口血流不止。
可在他现存的记忆里,他明明不喜欢叶雨眠,为什么他会有期望,为什么会心痛?
难道真的是他,想错了?
他喃喃向警察道谢:“麻烦你们了。”
警察却也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像她这种情况,你还是要多陪在她身边,免得再出意外。”
陆成礼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他慢慢走向那个孤独的身影,在距离她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叶雨眯似乎什么都感应不到,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大树下,将报纸叠好又撕碎。
嘴里嘘嘘囔囔着些什么。
但陆成礼听得并不清楚。
他缓缓在叶雨眠的身前蹲下,
“雨眠,是我。”
听见声音的叶雨眯停下了动作,缓缓抬起头看向陆成礼。
她的眼中尽是陌生和疑惑:“你是谁?”
可下一秒,叶雨眠的瞳孔骤然紧缩,面色恐惧至极往后退着,但却退无可退。
“你是谁?别碰我!别靠近我!”她害怕得将手中的报纸尽数扔向陆成礼,“滚开!离我远点!”5
叶雨眠眼中满是惊恐,她死死拽住自己的衣领,俨然是把陆成礼错认成了那天想要侵犯她的流浪汉。
陆成礼瞳孔颤抖着,他伸手按住了情绪激动的叶雨眠:“雨眠,你看清楚,是我!”
攥住她的肩膀,陆成礼只觉得心口的疼痛一阵一阵传来,刺的他双眼猩红。
他盯着叶雨眠的眼睛,控制住她胡乱挥舞的双手,急切的想要叶雨眠认出他来。
“我是陆成礼啊!”
可他越是如此,叶雨眠眼中的惊慌失措就越是急剧。
“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
叶雨眠用尽全身力气,对陆成礼又抓又挠,甚至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她害怕极了。
她就像是开启了自我保护的小兽,紧紧咬着陆成礼不肯松嘴,直到有血迹从她口中溢出。
疼痛贯穿了陆成礼的四肢百骸,但却抵不过心和头传来的痛。
工作人员连忙上前分开两人,将害怕到瑟瑟发抖的叶雨眠护在身后,眉头紧紧蹙着:“先生,你别这样刺激病人!”
工作人员匆匆将情绪失控的叶雨眠带走。
留下陆成礼呆滞站在原地。
他看着叶雨眠颤抖害怕的模样,心里就好似刀绞,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执着想要叶雨眠认出自己。
脑中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
混乱的记忆在他脑子里盘旋不歇,却怎么也拼凑不出画面。
又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他捂住头,痛苦的跪倒在地,疼痛席卷了他的全身,他克制不住低声嘶吼。
那是心和记忆的双重折磨。
手上那被叶雨眠咬出的血印还在泛着疼。
在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下。
陆成礼终于还是坚持不住,双眼一翻晕倒在了地上。
……
陆成礼似乎想起来了。
他走在一片虚无里,走过他失去的那些岁月。
记忆里那些零星的片段一帧一帧在他眼前闪过,最后连成画面。
连成他深爱着叶雨眠的画面。
缠绵昏暗的房间里,他低声轻语:“雨眠,我爱你。”
法国宫殿里,他单膝下跪:“雨眠,嫁给我吧!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便利贴飘扬的婚房,藏起来的阿尔兹海默症症断书,镶嵌在无数个贴身物件上的定位导航……
叶雨眠的哭和笑,在他面前穿成了线,织成了网。
他好像弄丢了,他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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