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月听闻可以离去,眼睛一亮,心下雀跃。随即又想到自己身无分文,即便出去了也寸步难行,心又沉沉地落了下去。“我现在就算离去了,也无其他去处。”顾明月低声说着,随即话锋一转,对着贺霭大声拍着马屁道:“不过大人菩萨心肠,愿意让我留下,实乃民女之幸事!大人这样的大好人,必定会有福报的!”贺霭听着她高调地拍着自己马屁,眼角不禁一抽。“你方才在院子里做什么?”贺霭转移话题道。
顾明月跟随在贺霭身后,步入书房。
方入,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进来,给整个房间披上一层柔和的光辉。
顾明远眼珠子不禁左右转动,好奇地张望着屋内的陈设。
一张檀木制成宽大的书桌,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几本书,还有一方细腻润泽的砚盘,一锭发着幽光的墨条,笔架上悬挂着几支大小不一的毛笔。
书桌的右侧整齐地陈列着几排高高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书籍的种类繁多,顾明月不由心向往之。
顾明月站在书房中央,她不禁感叹,若是自己也有这么一间书房就好了。
贺霭在书桌前端坐下来,看着面前的女子,一时未语。
面前的女子清新淡雅,宛如清水出芙蓉,的确是个美人。
顾明月收回张望的目光,与面前的人四目相对。
上次见他,因光线昏暗,只能看到他大致轮廓,并未看清他的具体样貌。
此刻他端坐于书案前,能清晰地看到他古铜色的肌肤,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面部轮廓完美得无可挑剔。
半晌后,贺霭淡淡地开口问道:“你是哪里人氏?”
顾明月闻言,目光黯淡下去。
她该怎么回答?
现代的家已然回不去,也不知家人是否安好?穿越过来亦无家可归,还连累了一个小姑娘。
自穿来那日之后,顾明月夜里几次梦见小姑娘靠在自己怀里,低声唤着“姐姐”。而那逞凶之人,却不知身处何方逍遥。
片刻后,顾明月垂下眸子,厌厌道:“我已不记得了。”
贺霭一直凝视着她,把她的神情皆收入眼底。
“那你是如何来到此处的?”贺霭继续问道。
顾明月抬眸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暗道,我如何来的他竟不知?
顾明月老老实实地把事情从头到尾细细讲述了一遍。隐去了小女孩与那男子的事。
听她说完后,贺霭才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心道,倒和云书所调查的一致。
贺霭如今亦是孑然一身,和面前的女子何其相似。不过一样的境地,女子只会比男子更为不易。贺霭看着眼前的女子,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过段时日等我这边事情了结了,你可自行离去。”贺霭淡淡说着,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若是你实在没有去处,也可继续留在府上,不过留下仅作一个普通的丫鬟,并无他意。”
顾明月听闻可以离去,眼睛一亮,心下雀跃。随即又想到自己身无分文,即便出去了也寸步难行,心又沉沉地落了下去。
“我现在就算离去了,也无其他去处。”顾明月低声说着,随即话锋一转,对着贺霭大声拍着马屁道:“不过大人菩萨心肠,愿意让我留下,实乃民女之幸事!大人这样的大好人,必定会有福报的!”
贺霭听着她高调地拍着自己马屁,眼角不禁一抽。
“你方才在院子里做什么?”贺霭转移话题道。
顾明月讪讪地道:“我在用树枝学着写字。”
贺霭闻言抬眸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顾明月说完又急忙解释道:“我并没有耽误干活。”
贺霭并未说她什么,只是淡淡道:“你下去吧。”
“是。”顾明月笑着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顾明月现在整个人完全放松了下来。
现下只需振作精神,做好一个合格的打工人,努力地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
刚走出书房,便见云书迎面而来。
顾明月对着他一笑,算作打招呼,随后微微侧身让他先行。
云书亦点头示意,心里却充满了疑惑。
大人不是不见她吗?她怎会出现在此处?她看上去心情还不错?有何事是他不知道的吗?
……
——————
夜色静谧,晚风习习
忙碌完一日的活计后,顾明月和燕儿皆疲惫而归。
两人洗漱后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燕儿翻了个身,对着顾明月撇嘴道:“我愈来愈不喜那个茹儿了。”
燕儿只有十岁,因云书之故来到的府上,彼时贺霭外祖父刚平反。燕儿因家中穷困潦倒,实在养不起她,她父母便托远房侄儿云书与她找个好买家。
云书则是从小追随着贺霭,虽贺霭中途落魄了两年,他也并未离开。
燕儿每日里就在主院里做着浇花、烧茶炉子等次要杂活,和她一起在正院里当差的还有另一个丫鬟,茹儿。
茹儿比燕儿大四岁,比顾明月小一岁。
“她怎么了?”顾明月顺着她的话问道。
燕儿冷哼一声:“她现在越来越把自己当成女主子了,每天对我颐指气使!”
随即又八卦地压低声音说道:“有一次我偶然瞧见她进屋添茶时,跌撞在了大人身上,大人当时便生气了,她立刻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大人才未追究她。我觉得她必定是故意跌撞上去的,想攀附上大人。”
不等顾明月作答,她又神神秘秘道:“她还没有明月姐姐你好看呢,大人不喜她,说不定会喜欢姐姐呢。我听闻如果可以在大人房里伺候,就有许多好看的新衣裳穿,月钱也会多上许多呢!”
顾明月听她这话真是哭笑不得,吓唬道:“以后千万不可再说这些瞎话,等你们大人成亲了,这话若是被传到新主母耳朵里,定要打你的板子,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燕儿果真被吓到,立马捂住嘴巴瓮声瓮气道:“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顾明月也来了精神,问道:“你们大人平日里会打骂下人吗?”
燕儿想了想:“没见大人惩罚下人,但是大家还是很怕他。不过苏管家很凶的,如果做错了事,是会扣月钱的。”
顾明月追问道:“那过节会发多少赏钱?”
……
屋子里两个姑娘的窃窃私语声,过了好一阵,才渐渐停歇下来。
——————
卯时四刻,夜幕即将消散。
贺霭照常踩点出发去官署点卯,走在前院里,下意识地左右张望了一下,试图找到一抹身影,然却并未寻到……
跟随在后面的云书见状,微微诧异。
……
顾明月已习惯早起,打扫的动作也利索了许多。
此时,顾明月和拾一正在花坛的另一头埋头苦扫。
这秋天的院子却似有意弄人,怎么也扫不尽。这边方扫过,那边又悠悠落下。
顾明月轻叹:“这秋叶,扫不尽呐。”
拾一闻言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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