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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凌澈的神情一瞬间冰冷的骇人。
室内一片冷寂。
半晌，他掐住她的下颚：“沈初涵，你以为我这东宫你想来便来，想走就走？”
沈初涵没来得及多说一句，便被狠狠甩开，踉跄着跌倒在地。
“即便是死，你也得给我死在这东宫里！”
萧凌澈的声音冷得刺骨，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烛光被风吹动，忽明忽灭。
沈初涵艰难从地上爬起，呕出一大口黑血，一时间她竟不知是心更痛还是毒更痛。
她轻轻抚过下腹，似在安抚腹中的孩子。
寂静之中响起沈初涵的喃喃声。
“萧凌澈，你本来……不就要我死吗？”
隔日。
久病在床的皇上突然下令，将萧云祺贬为郡王。
消息很快传遍皇都，沈初涵才刚刚听闻，就被皇后召去了坤宁宫。
见到皇后，沈初涵行礼：“拜见母后。”
高椅上，皇后的神色再没有之前的容光焕发，她的声音显露着不耐烦。
“太子妃，上次本宫说的事，你还没有答应。”
沈初涵却垂眸道：“母后，请容儿臣斗胆拒绝。”
此话一出，皇后的脸色霎时就变了，一时间殿中无人敢发出声音。
短暂的沉默后，沈初涵神色平静地作揖：“若母后无其他事，臣妾便告辞了。”
看着沈初涵的背影，皇后眼中闪过一道阴狠之色。
回到东宫。
沈初涵心情是这五年来最开怀的一瞬。6
皇后势力受创，想来不久后那些长眠地下之人便能得安息了吧……
她轻轻摩挲着那香囊，却迎面碰上了萧凌澈。
沈初涵笑容微僵，忙行礼：“臣妾拜见殿下。”
萧凌澈没有说话，眼神落在她因慌张而绷紧的手上，周身散发出寒意。
分明她方才还看着那东西笑，见到他却又是哭丧着脸。
这时，门边传来一阵骚动。
皇后身边的大太监领着下人搬来好几个木箱。
萧凌澈沉声问：“这些是什么？”
“回殿下，这些都是皇后娘娘吩咐赐给太子妃的补品！”
太监谄媚高声道：“皇后娘娘说了，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她是当成亲孙子看的！”
语落，沈初涵骤然一僵，她马上看向萧凌澈。
萧凌澈脸上结了冰霜一般。
整个东宫死一般的冷寂。
送走了大太监，萧凌澈冷声下令。
“来人，去太医院拿一碗滑胎药来！”
沈初涵浑身一震，整个人如落冰窖。
她抓紧萧凌澈的衣袖，颤抖着声音哀求：“殿下！求你了！它是你的亲骨肉！”
萧凌澈看着沈初涵惨白的一张脸，脑中却是道好几次撞见沈初涵与萧云祺两人的亲昵模样。
眸中惊涛再次翻涌。
萧凌澈冷冷甩开她。
看着这双毫无信任的眼，沈初涵心口窒息地疼。
她仍不死心地哀声乞求：“萧凌澈，求求你相信我一次！”
萧凌澈却俯身盯着她的眼睛，讥讽道。
“是不是我的种根本不重要，只是——你的孩子，我嫌脏。”
沈初涵猛然一震，完全呆愣住。
胸膛似乎破了一个大洞，冬日寒风无情灌入，冷彻百骸。
这时，婢女禀告：“殿下，药来了！”
萧凌澈松开沈初涵的手，冷冷说：“还不端上来，‘请’太子妃喝掉。”
药味钻入鼻中，十分苦涩。
沈初涵又想起大夫的话：“为了你和孩子，它都不该出生。”
她面上无半点血色，从嗓子里挤出声音：“……我自己喝。”
颤抖着手端起药碗，她又看向萧凌澈。
通红的眼倒映出男人冰冷的脸，她只说了最后一句话：“殿下，臣妾从未做过背叛之事，这个孩子真的是您的亲生骨肉。”
语落，她闭上眼睛，一饮而尽。
冰凉药液滑入喉中，透着血腥气，凉透了肺腑。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宝宝，一个人莫要怕，黄泉路上，等等娘亲，娘亲很快就会来陪你……
萧凌澈冷冷看她饮尽，攥紧手便转身离去。
腹中很快传来绞痛，温热液体从身下淌出。
沈初涵疼了一天一夜，泪水与血水不知流了多少，整个人仿佛死了一遍。
这日后，萧凌澈再没来见过她。
而每每入睡，梦中常常会听到一个声音响在沈初涵耳边：“娘亲，我好痛……为什么不要我……”
沈初涵想了很久，为孩子做了一个小枕头，准备放到庙里去祈福。
这日，她正要出宫，却有人来报。
“太子妃，沈小将军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