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无血迹,定是有人将他抬到这儿。少年依旧摇头,勉强开口:“我姐……她……”阮轻芷压低身子,尽量听清少年说的话。“她说……郡主可信……”听到这话,阮轻芷心被狠狠敲了一下。这句话,他跟她说了好几遍。“我姐是被……被陆长洲害死的……求郡主……帮她……帮帮她……”阮轻芷皱眉看着少年,实在不忍告诉他,其实那晚强辱他姐姐的是两个人。“帮帮她……”阮轻芷深呼一口气:“好,我答应你。”
阮轻芷弯腰查看,只见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很多,尤其胸口处的血洞,还在汩汩冒血。
他活不成了。
这样重的伤,神仙来了都没用。
他似察觉到了她,艰难的睁开眼,张口欲说什么,却先吐了一口血。
“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谷宵吃力的晃了一下头,表示不知。
“那谁把你送到这儿的?”
路上无血迹,定是有人将他抬到这儿。
少年依旧摇头,勉强开口:“我姐……她……”
阮轻芷压低身子,尽量听清少年说的话。
“她说……郡主可信……”
听到这话,阮轻芷心被狠狠敲了一下。
这句话,他跟她说了好几遍。
“我姐是被……被陆长洲害死的……求郡主……帮她……帮帮她……”
阮轻芷皱眉看着少年,实在不忍告诉他,其实那晚强辱他姐姐的是两个人。
“帮帮她……”
阮轻芷深呼一口气:“好,我答应你。”
少年笑了,但气息越来越弱。
“还有……这……”少年吃力抬起手,但只抬起一点就又落了回去。
阮轻芷见他手里攥着一根式样极为简单的玉钗,紧紧攥着,生怕丢了似的。
“姐姐……要我……交给郡主……可我……我不信任郡主……所以……”
阮轻芷看着那玉钗,并没有去拿。
有人将他送到她面前,显然是已经设好了圈套。这玉钗,她一旦拿了,也就落入这个圈套了。
“她说郡主是安北侯之女……”
话说到这儿,谷宵大吐一口血,然后闭上了眼睛。
他死了。
阮轻芷眉头紧锁,半晌后她终是拿起了那玉钗。
这玉钗,她很熟悉,将玉头拔下来,便是一枚钥匙,这钥匙能开迎祥钱庄的钱柜。
她收起玉钗,再看了少年一眼,而后起身回了后院。院门关上,她透过门缝,见两个东厂番役将少年的尸体抬走了。
果然是霍峥。
当年他没被她弄死,那他一定会想办法弄死她。
当晚,阮轻芷回到二房,换了一身衣服便出门了。
花街外,阮轻芷守株待兔,终于等到李贺。她跟在他后面,眼见他进了海棠轩。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后,她从海棠轩后院翻墙进去。
一连摸查了好几个房间,终于找到李贺那间。
“小美人,还不快来服侍爷脱衣服。”
阮轻芷透过门缝往里看,正见海棠轩的姑娘被李贺抓到怀里。二人一边脱一边闹,淫言秽语充斥耳边。
她忍了许久,终于那李贺开始脱中衣了,而且还是背对着她。
随着中衣一点一点落下,她呼吸也窒住了,直到看到那肩胛骨出一块拇指长短的痕。
没错,是他!
当晚强辱韩夫人的两个人,一个是陆长洲,另一个就是他!
从花街出来,阮轻芷深深呼出一口气。她下意识朝西边看去,但见锦园的阁楼上亮着灯,那人就站在那儿,风吹起他宽大的白袍,飘飘似仙。
他就像是下棋人,只需要摆弄棋子就能达成目的。
谁都不想做棋子,可一旦入了局,便身不由己了。
阁楼之上,阮轻芷坐下后先给自己倒了一碗热酒,一饮而下。
“如先前我们猜测一般,李贺背上确实有一道伤疤,你大理寺可以去抓捕李贺了。”
霍峥带着一身寒气坐下,笑看了阮轻芷一眼后,转身凑到火盆跟前烤手。
“要不我这个大理寺卿给你当?”
“你什么意思?”
“仅凭一道伤疤就能断定李贺就是强辱韩夫人的人?还要我大理寺去抓人,他可是堂堂三品上将军,我这乌纱帽还要不要了?”
阮轻芷眼眸一厉,“你想借我的手惩治李贺,但你却不打算出一点力?”
“我让大理寺接手韩夫人的案子,让这案子重审,便已经出过力了。”霍峥摊手道。
“你要不要脸?”
“脸吗,有时候也可以不要。”
阮轻芷咬着牙,见霍峥歪头瞅着她笑,一副将她拿捏死死的样子。
“我也可以不再插手这案子。”
“你不会。”
“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你这个人一身反骨。”
“你……”
“凭你一直在调查你爹的案子,李贺就是你入局的敲门砖。”
阮轻芷眯眼,“那你呢?”
“我,我一个时日无多的人,自然是……”霍峥垂眸半晌,再抬头看向阮轻芷时,眼神锋利如刀刃,“杀,想杀之人。”
不是该杀之人,而是想杀之人。
他已经无所顾忌了。
阮轻芷思量半晌,道:“我们可以合作。”
“我能得到什么?”霍峥挑眉。
阮轻芷拿出谷宵给她的那玉钗,“你也很想知道韩寺卿舍命保护的是什么吧?”
霍峥笑了一声,“整个朝廷,韩延竟只信你。”
“如何?”
“好,我可以配合郡主。”
“我要你现在去海棠轩抓李贺,什么名头都行,明儿一早就放人。”
“可以。”
第二日,阮轻芷起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升高了。
她用过早饭后来到喜瑞堂,陆老夫人和陆长洲还有元氏都在,三人正商量着什么,见她进来便都闭上了嘴。
“哟,弟妹好福气,这个点了才来给婆母请安。”元氏酸了她一句。
阮轻芷揉着腰坐下,“我身子累得够呛,婆母应该能体谅我的不容易吧?”
元氏看她面上果然有疲色,坐下后还一直捶腰,心思转了一转,道:“弟妹昨晚不会又去私会那位世子爷了吧?”
元氏这话一出,陆婆子和陆长洲纷纷看向阮轻芷。
阮轻芷叹了口气,“能怎么办,他说我若不好生伺候他,他就再将大爷抓进大牢。”
“他凭什么,又没证据!”陆长洲怒拍桌子道。
“可,可他说已经掌握充足的证据了,可以随时抓大爷。”阮轻芷眨眨眼道。
陆长洲神色慌了一下,“他,他能有什么证据?”
“他说那晚强辱韩夫人的除了大爷还有一人,那人他们已经知道是谁了,昨晚还抓进大牢审问了一番,确定他背上有韩夫人用玉钗弄出来的伤疤。证据其实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不过他们又把人给放了,说是这案子牵扯挺深的,还需顺藤摸瓜。但大爷不是紧要人物,随时可以抓进大牢。”说着阮轻芷还打了一个哈欠。
“什么意思啊,让大爷一个人背锅,可那晚大爷根本没碰……”元氏一激动差点说漏嘴。
“大嫂的意思是当时大爷虽然也在,但没碰韩夫人?”阮轻芷一脸震惊的问。
“我,我没这么说。”元氏忙摇头道。
“是么,这事挺奇怪的,韩夫人还跟我说,说那晚强辱她的人喝多了,还一直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元氏一脸懵,“喊谁的名字?”
“他喊:轻芷,我心里只有你,只爱你一个。”阮轻芷说到这儿,见元氏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接着她又补上一句:“说来,那韩夫人与我还真有几分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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